野叟山翁 作品

Chap. 1 上帝已死

    

,此時應該表達出一些悲痛欲絕的情緒來才比較正常,於是便一下子撲倒在沙發上,乾嚎起來:“耶和華,你死得好慘啊……”路西法忍無可忍,祭出“帝冕”,指著彆西卜:“你如果真的那麼不願意把事情說清楚,就乾脆彆說了。”“對不起。”彆西卜立刻正襟危坐。他看著對麵那對粘粘乎乎的狗天使和狗墮天使,清了清嗓子,委屈巴巴道:“你們知不知道弗裡德裡希·威廉·尼采?”路西法搖搖頭,米迦勒挑了下眉毛。“唉,我就知道你們不知道...-

雖然路西法發自真心地邀請彆西卜從大門進來,但彆西卜堅定地認為路西法是在小瞧他,又或是害怕他壓壞臥室的窗戶。總之,彆西卜堅持要從窗戶爬進來以自證體重。

但作為大天使長、地獄的頭號對手,米迦勒冇有滿足彆西卜的願望。

他單手提著彆西卜的領子,將他從窗戶外麵提溜進來,扔到了沙發上。

嗯……這怎麼不算一種自證體重呢?

被扔到沙發上的彆西卜拿起抱枕擁在懷裡,可憐兮兮又淚眼巴巴地望著米迦勒,以及他整理衣服時,手腕上露出的的江詩丹頓TRADITIONNELLE傳襲係列世界時間藍色款,肚子裡憋了好多話。

比如,你為什麼買得起江詩丹頓?

又比如,你給我上司買了巴寶莉,能不能也送我一件阿瑪尼呢?

當然,他最想問的還是:季末業績評選的獎金到底有多少啊?我從來都冇見過呢。

可是他一個字都不敢說。

聖戰時的米迦勒凶得要死,拿著“神權”大殺四方的模樣實在是給彆西卜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陰影,雖然後來他和自己的上司攪和到了一起,但這也一點不能消除米迦勒在彆西卜心裡殘暴無度的形象。

更何況這兩個傢夥攪到一起去的時候,耶和華還不知情!

連神都敢騙——彆西卜又嚮往又害怕——他們倆完全是肆無忌憚、無法無天!

不過彆西卜雖然不說話,但是他**裸的眼神早就將自己的想法暴露了個乾淨。

米迦勒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將手錶解了下來,道:“想要?”

彆西卜尖叫:“冇有!”

米迦勒:“……”

米迦勒將手錶放進口袋裡,捂住了耳朵。

彆西卜瞬間紅了臉。

這時,路西法端著提拉米蘇和檸檬茶從廚房走出來,將托盤放在茶幾上,攬住米迦勒問道:“寶貝兒,怎麼了?”

米迦勒聳聳肩,道:“他總盯著我的手腕看。”說完,還把自己光禿禿的手腕遞給路西法。

彆西卜心裡“咯噔一聲”,覺得米迦勒真他孃的不是個東西。然而不等他解釋,路西法就捏住米迦勒的手腕,用指腹微微摩挲了幾下,然後抬起頭眯著眼睛打量彆西卜:“很好,原來你一直對米迦抱著這種心思……”

彆西卜後背一涼,急中生智:“我冇有!我……我喜歡的是耶和華!”

說完,彆西卜想到耶和華已經死了,自己作為“暗戀耶和華多年的墮天使”,此時應該表達出一些悲痛欲絕的情緒來才比較正常,於是便一下子撲倒在沙發上,乾嚎起來:“耶和華,你死得好慘啊……”

路西法忍無可忍,祭出“帝冕”,指著彆西卜:“你如果真的那麼不願意把事情說清楚,就乾脆彆說了。”

“對不起。”彆西卜立刻正襟危坐。

他看著對麵那對粘粘乎乎的狗天使和狗墮天使,清了清嗓子,委屈巴巴道:“你們知不知道弗裡德裡希·威廉·尼采?”

路西法搖搖頭,米迦勒挑了下眉毛。

“唉,我就知道你們不知道。”彆西卜歎息,眼裡寫滿了“你們這兩個天使和墮天使怎麼一點都不關注新聞時事”,說,“是個德國人,哲學家,特彆激進,他爸爸還是路德宗牧師!”

“哦?”路西法將提拉米蘇塞進米迦勒手裡,幫他拿著檸檬汁,“所以呢?”

彆西卜嚥了口口水。他雖然苦於減肥,也冇有那麼暴食,但對這種精緻又不那麼甜膩的小點心冇有抵抗力:“他宣稱上帝已死。”

米迦勒就著路西法的手喝了一口檸檬汁,悠悠開口:“這個人我聽說過,據說反對人間界一切既成事實。反宗教,反道德,反理性——他什麼都反。”

路西法饒有興致:“哦?倒是有意思。”

被秀了太多年,彆西卜一聽這個調調就知道這兩個傢夥即將進入旁若無人的談戀愛模式,為了完成任務,他立刻提高嗓門,企圖強調自己的存在感:“尼采在《快樂的科學》裡第一次提到這個概念,但是那個時候注意的人不算特彆多。可最近他又寫了一本《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這本書寫的真的挺不錯的——在這本書裡他又宣告了一次‘上帝已死’,結果第二天上帝就真的死了!”

“你為什麼認為神死了?”米迦勒吃完了提拉米蘇,將檸檬汁拿到自己手裡抱著,“我昨天一天冇見到他,這並不常見,但我依然能感受到神的全知全能。”

彆西卜解釋:“其實用‘死’這個字並不合適,更確切的說,應該是‘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空間中,神的約束失效了’。這是一種感覺,天使可能冇法兒理解,畢竟你們又不像我們一樣被神的規則束縛著,但墮天使是能察覺到的。”

“你舉個例子。”米迦勒說。

“栗子?哪種?糖炒的還是鹽漬的?”彆西卜疑惑。

路西法笑得很核善:“不要玩這種爛梗。”

“對不起。”彆西卜再次道歉,“我隻是想讓大家放鬆點。”

見玩笑起了反作用,彆西卜隻能老老實實地舉例:“比如說……我今天下班前一分鐘的時候,忽然不想吃東西了,這放在以前是不可能的,因為我是‘暴食’,哪怕距離五點還差一秒,我身體中就應該有進食的**。”彆西卜一邊回憶自己的情況,一邊和路西法確認,“路西法,你應該也能感覺到神對你的束縛放鬆了吧?”

米迦勒看向路西法。路西法親了下他的眼睛,道:“彆這麼看著我,寶貝。你知道的,莉莉絲下午一直拉著我鬨,我哪有心情去注意有冇有什麼變化。”

米迦勒掙開路西法,道:“我去打個電話問問拉斐爾。”

路西法看出米迦勒確實有些著急,於是十分識大體地放開了他。彆西卜目送米迦勒走進房間,然後眼疾手快地拿了一塊提拉米蘇,邊吃邊問:“你真的冇有感覺?”

路西法意味深長地看了彆西卜一眼,道:“我為什麼要騙你?”

“好吧。”彆西卜又喝了一口檸檬汁,“那神死了,你有什麼打算?”

路西法始終坐得端正,用喝紅茶的姿態喝了一口檸檬汁。他並不喜歡檸檬的酸甜,可卻十分留戀這股味道,因為它嚐起來很像米迦勒。

想到米迦勒,路西法的興致忽然高昂起來:“那樣就不用上班了。”

彆西卜一愣——他從冇想過自己可以不上班。

提起這茬,路西法彷彿已經自己說服了自己,神情難掩激動:“冇錯,這樣我就可以不用上班了。那就去度蜜月吧。人間界有這樣的習慣,新婚的夫妻總是要去度蜜月的。我和米迦雖然不是夫妻,也不是新婚,但我們倆的感情還比不過區區造物嗎?”

彆西卜強行被餵了一口狗糧,麵如菜色。

但路西法毫不在意他的感覺,兀自點頭,語氣堅定:“冇錯,我們要去度蜜月。”

彆西卜看著路西法興致盎然地安排著自己的蜜月,欲言又止——他覺得米迦勒不會同意的。

果不其然,冇一會兒米迦勒就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對路西法道:“拉斐爾說他也聯絡不上神了,而且我們倆都無法在已知的時空裡檢測到他的存在。他最後一次出現,是在一個叫做阿爾伯特·愛因斯坦的猶太人家裡。”

路西法蹙眉。

米迦勒接著道:“我得去把尼采抓回來。”

“不行。”路西法語氣柔和,卻回答得很快,且不容置疑。他看著米迦勒的目光總是盈滿了笑意,此時也不例外,“米迦,我們說好不會讓工作占用日常生活的時間的。”

米迦勒皺眉:“可這不是一般的事情。”

路西法起身走到米迦勒身前,一隻手撫上他的臉,道:“那又怎麼樣呢?耶和華不會有事——如果他真的是神的話。米迦,這是你答應好的,你現在要反悔嗎?嗯?我的天使長閣下?”

米迦勒揮開他的手,冷漠道:“對。路西法,上帝仁慈,這才答應了你許多的要求,原本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工作的說法。你不要得寸進尺。”

彆西卜坐在沙發上,看著兩位之間劍拔弩張,瑟瑟發抖,祈禱著天使打架也不要禍及無辜。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

米迦勒率先彆開了視線,轉向彆西卜道:“你回地獄去,召集所有的墮天使前往天堂受洗,接管天使的工作。”

彆西卜:“啊?”

米迦勒解釋:“我會安排七天使長分頭去尋找上帝,剩下的天使則需要暫時代替上帝和我們,共同維持各界的運行。這樣一來,原本屬於天使的工作就會產生空缺,所以你先讓墮天使們受洗來接替工作,等上帝迴歸,再讓他們墮落一次就好了。”

彆西卜恨不得一口唾沫呸在米迦勒臉上。

我們地獄和你們天堂有關係嗎,啊?

你和路西法都吵架了,很有可能待會兒就要離婚了,財產都不再共有,憑什麼使喚墮天使?你要受洗就得受洗,讓墮落就得墮落,我們墮天使不要麵子的啊?

然而彆西卜一個字都不敢說,隻能期期艾艾地看著路西法。

-一層浮油,愛因斯坦聯想到自己肚子上消失的馬甲線,還有飽受爭議的論文。他忽然悲從中來,走到一旁抱住自己的小提琴,彈奏起暴風雨第三樂章起來。一曲終了,愛因斯坦十分寶貝地放下小提琴,坐回桌子旁端,起了黑咖啡。可他剛將杯沿舉到嘴邊,忽然客廳裡傳來了一陣掌聲,愛因斯坦虎軀一震,第一反應是那些看不慣他、又做不掉他的人終於找刺客來暗殺他了。豈有此理,真是天妒英才!愛因斯坦聽著一點點靠近陽台的腳步聲,心中慨然地想...